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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 海岸译释 沙仑的玫瑰-AoAcademy

狄兰?托马斯赴美朗读诗歌LP唱片,美国凯德蒙出品,1957
The Force That through the Green Fuse Drives the Flower
DylanThomas
The force that through the green fuse drives the flower
Drives my green age; that blasts the roots of trees
Is my destroyer.
And I am dumb to tell the crooked rose
My youth is bent by the same wintry fever.
The force that drives the water through the rocks
Drives my red blood; that dries the mouthing streams
Turns mine to wax.
And I am dumb to mouth unto my veins
How at the mountain spring the same mouth sucks.
The hand that whirls the water in the pool
Stirs the quicksand; that ropes the blowing wind
Hauls my shroud sail.
And I am dumb to tell the hanging man
How of my clay is made the hangman’s lime.
The lips of timeleech to the fountain head;
Love drips and gathers, but the fallen blood
Shall calm her sores.
And I am dumb to tell a weather’s wind
How time has ticked a heaven round the stars.
And I am dumb to tell the lover’s tomb
How at my sheet goes the same crooked worm.

穿过绿色茎管催动花朵的力
狄兰?托马斯(海岸 译)
穿过绿色茎管催动花朵的力
催动我绿色的年华;摧毁树根的力
摧毁我的一切。
我无言相告佝偻的玫瑰
一样的寒热压弯我的青春。
驱动流水穿透岩石的力
驱动我鲜红的血液;驱使溪口干涸的力
驱使我的血流枯荣。
我无言相告我的血脉
同是这张嘴怎样吮吸山涧的清泉。
搅动一泓池水旋转的手
搅动沙的流动;牵动风前行的手
扯动我尸布的风帆。
我无言相告绞死的人
我的泥土怎样制成刽子手的石灰。
时光之唇水蛭般吸附泉眼;
爱滴落又聚集,但是洒落的血
定会抚慰她的伤痛。
我无言相告一个季候的风
时光怎样环绕星星滴答出一个天堂。
我无言相告情人的墓穴
我的床单怎样扭动一样的蠕虫。

札记4: 一支佝偻的玫瑰
1933年10月12日,诗人狄兰?托马斯(Dylan Thomas,1914-1953)写下他的成名作《穿过绿色茎管催动花朵的力》,10月29日发表于伦敦一家报纸《周日推荐》的“诗人角”栏目,次年荣获该报设立的“诗人角”图书奖,年仅20岁的他得以出版第一部诗集《诗十八首》引起轰动,英国文坛各路批评家赞誉叠出。20世纪30-40年代这位杰出的盎格鲁-威尔士诗人围绕生、欲、死三大主题,实践他个性化的“进程诗学”(详见《外国文艺》,2017年第6期),兼收并蓄基督教神学启示、玄学派神秘主义、威尔士语七音诗谐音律以及凯尔特文化中的德鲁伊特遗风,创造性地运用诗歌的音韵节律,以超现实主义的方式掀开英美诗歌史上新的篇章。1953年11月9日,他来纽约做第四次诗歌巡回朗诵期间不幸英年早逝快乐声产线,但他意欲留世的《诗集1914-1952》已成为一种永恒。1952年他在做第二次巡回朗诵期间曾为纽约凯德蒙(Caedmon)录音公司录制朗读诗歌的音频,2002年该公司还将诗人的原声朗读LP转录成11盘CD集出版。这次一时未能找到这首诗的音频,就写下这篇札记唱和“沙仑的玫瑰”一月的主题。
狄兰?托马斯这首成名作融大自然的四季交替与人类的生老病死为一体,诗人在首节迷恋的是宇宙万物的兴盛与衰败,“穿过绿色茎管催动花朵的力/催动我绿色的年华;摧毁树根的力/摧毁我的一切”;生与死对立,相互撞击又相辅相成,自然的“力”,兼具宇宙间“创造”与“毁灭”的能量,控制着万物的生长与凋零,也控制着人的生死。首节第四行出现一枝“佝偻的玫瑰”,具体可感的实物与语词交融的“玫瑰”、“茎管/导火索”显然要比抽象的“力”隐含的涵义更丰富,自然让人联想到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William Blake,1757-1827)的一首小诗“病玫瑰”(The Sick Rose,1794),一朵玫瑰遭虫害侵袭而夭折,一个“兴盛”与“毁灭”共存的象征符号,就连当代的医学插图艺术依然在采用这个蕴涵深意的符号。

《病玫瑰》(The Sick Rose,2014)(疾病与医学插图艺术)
诗歌第二节“驱动流水穿透岩石的力/驱动我鲜红的血液;/驱使溪口干涸的力/驱使我的血流枯荣”,让诗人微观审视人的血液流动与宏观的水气流动相契合,人体内的脉管也是大地的溪流与矿脉。第三节重复前两节的诗行结构,前两节中的“力”被转喻为此节的“手”和下节的“唇”,层层推进:
The hand that whirls the water in the pool
Stirs the quicksand; that ropes the blowing wind
Hauls my shroud sail.
搅动一泓池水旋转的手
搅动沙的流动;牵动风前行的手
扯动我尸布的风帆。李允熹
上述三行诗无疑翻新自英文谚语:“The hand that rocks the cradle rules the world.”(那只推动摇篮的手掌控世界)。
全诗最值得注意的是诗人狄兰·托马斯所采用的双关语技巧,首节第一行中的“fuse”,植物梗茎的古体字,兼具“茎管;保险丝;雷管,信管,导火索”的多层语义;笔者沿袭巫宁坤教授的译法“茎管”,若“fuse”取“导火索”之义,在英汉两种语言存在“音步”上的落差,虽然从诗行的小语境推导含义,“导火索”与花朵“茎管”在符号意指象似性上均有关联,笔者最后还是舍弃“导火索”这一字面意义,从作者意图层面去追寻内在本质上的“信度”,译者可对作者意图进行相关因素的取舍,在翻译语境下顺应译语读者的期待吕青柠,进行理想化的语境假设和语码选择。
第二节第三行的“wax”(兴盛),又暗指蜡样的死尸,兼具生与死的“兴衰枯荣”的语义双关泛微怎么样 无限欲望之门。第四行的“vein”,兼具“静脉;矿脉,岩脉;叶脉”的多层语义,典出英国诗人多恩(John Donne金湖政府网,1572-1631)的《哀歌》11:“As streams, like veins, run through th’earth’s every part”(宛如溪流,仿佛脉管,流过大地的每个角落)。第二行中出现的“mouthing streams”与其理解为三角洲的溪流,还不如理解为吮吸山涧清泉的“溪口”反越狱王 ,或吮吸江河大川入海的“河口”,更让笔者联想到“polypus mouth”(入海口;水螅口),也与第四节首行中的“时光之唇水蛭般吸附泉眼”形成呼应,但是诗人却用了“leechto”(用水蛭吸血),已分不清普通词进入医学语域或反之亦然:
The lips of time leech to the fountain head;
Love drops and gathers.
时光之唇水蛭般吸附泉眼;
爱滴落又聚集。
美国的研究者斯图尔德·克里恩(Steward Crehan)对此曾提出至少五种分析的可能性:(1)婴儿的嘴唇水蛭般吮吸母亲的乳汁;(2)诗人的嘴唇——既是创造性的,同时也是易于腐朽的肉体——需要从灵感的源泉中不断汲取灵感;(3)时间本身——自然循环,像吸吮的嘴唇,也要周期性地返回“泉眼”——生命的源头进行有机的更迭;(4)象征男性欲望;(5)象征女性欲望(Steward Crehan, The Lips of Time, 2001)。“时光之唇”从子宫中吮吸新的生命,或通过脐带吮吸水样的子宫来喂养胎盘的生长;生死“洒落的血”抚慰爱的伤痛,自然的“力”被拟人化转喻的“时光之唇”所主宰,无限的“时光”主宰着大自然的交替,引领人类在生老病死过程中创造永恒的天堂。
And I am dumb to tell the lover’s tomb
How at my sheet goes the same crooked worm.
而我无言相告那情人的墓穴
我的床单上怎样扭动一样的蠕虫。
最后一对叠句中出现的“sheet”与“crooked worm”也均为双关语,前者一语双关为“床单”和书写的“纸页”,后者为墓穴里“扭动的蠕虫”和书写时“佝偻的手指”,当然也可联想为床笫之上“扭动的阴茎”;床单上无论扭动的是啥,均与首节中出现的“佝偻的玫瑰”与“压弯的青春”一样透泄出青春期强烈的肉欲,以及一种肉欲难以满足的人性关怀。一再出现在前后四节及末节叠句中的“And I am dumb to tell”(我无言相告)颇有些自嘲蠢笨的笔调;语言是人类掌控大自然的钥匙,而此刻哑然无语,值得自我警醒;荒谬的说话人似乎在拒绝,却又承认无法表述自我对大自然的领悟,人类在自然中的困境继续前行。诗人以跳出自然类型诗的俗套,绝非要借助大自然的意象假模假样地寻求解决人生的困境。

《狄兰?托马斯诗选》,海岸译,外研社英汉对照版,2014
此外,熟悉英汉诗歌的读者可能都会领略到两种语言结构之间的差异,例如,第一/二节英语句式将焦点“force”放在句首,汉语句式却将“力”的重心放在句尾,笔者无法也不必译出原有对等的句式,只能顺应译语语境下的句式。事实上,英诗中的音韵节律及一些特殊的修辞手法等均无法完全传译,在翻译中不得不“丢失”这些东西,但是绝不能丢失内在的节奏。笔者推崇诗人译诗,译诗为诗,就在于诗人译者往往可以重建一种汉译的节奏;例如,英诗格律中的音步在汉译中无法重现,前辈诗人翻译家,如闻一多、卞之琳、查良铮、屠岸、飞白等,通过长期不懈的努力,在英诗汉译实践中找到一种“以顿代步”的权宜之计,并选择和原文音似的韵脚复制原诗格律;然而飞龙相公,此类诗歌翻译却容易滋生一种“易词凑韵”、“因韵害义”、“以形损意”的不良倾向,一般的译者常为凑足每一行的“音步”或行行达到同等数目的“音步”,让所谓的“格律”束缚诗歌翻译或创作的自由。
当代语言学研究表明,“汉语和英语的一个音步都有两个音节,汉语多音节复合词可分成两步或三步,采用自左向右划分双拍步(两音节一步)的右向音步我爱河东狮,或采用考虑语法层次结构的循环音步。英语的音步有重音,都为左重,落在每步的第一音节;单音节的词一般为左重双拍步,第二拍为空拍”;“汉语的音步重音感觉不明显,但有声调可依;汉语双音节词(双字组)的音步节奏最好”(端木三,汉语的节奏,《当代语言学》4(2004):203-209)。虽然汉语无法像英语那样以音节的轻重音,构建抑扬格或扬抑格等四种音步节奏,但元音丰富的汉语以“平、上、去、入”的四个声调,展现平仄起伏的诗句节奏。汉字有音、有形、有义,更能体现构词成韵灵活多变、构建诗行伸缩自如的先天优势。诗人译者不能机械地按字数凑合“音步”,构建理想的汉译节奏,却应与任何不同的口语朗读节奏相契合;有时可能整整一个句子只能读作一组意群,并与另一组意群构成一种奇妙的关系。
诗人狄兰·托马斯诗歌更以音义完美结合见长,例如《而死亡也一统不了天下》《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宵》等名作,据称但凡到过他的诗歌朗诵现场的听众,都能领会到他有一门清晰地突显每一个音节的手艺,传达出威尔士咒语般的魔力女装海峡,实为他一门煞费苦心的“技艺”。他之所以能突破以重音定节奏的英诗传统,是因为他吸收了威尔士语诗律中的一种复杂头韵与韵脚体系(Cynghanedd,另文介绍),从而传承有序地推动了威尔士现代主义诗歌的发展。
The force that through the green fuse drives the flower
Drives my green age; that blasts the roots of trees
Is my destroyer.
穿过∣绿色∣茎管∣催动∣花朵的∣力 -
催动∣我 -∣绿色的∣年华;|摧毁∣树根的∣力 -
摧毁∣我的∣一切。
针对上述原文诗句带“f/d”头韵面具的诗行,笔者采用“穿/催/摧;绿/力”营造汉语头韵应对,阅读第一行,只将它读作一组意群不停顿qq互赞群 ,符合“循环音步”原则;第二行分两组意群天造地设造句,第三行一组意群,其中第二行的“我-”后需加空拍,稍做停顿才能和谐相应,句尾单音节的“力”也为左重双拍步,其中第二拍是空拍。我们正因为将诗行看作是一组组意群,在阅读时感到内心是那么的轻松而紧凑,这就是汉译的节奏效果顺应了天然的内心节奏,一股自由之气在诗句中跃动。我们有理由相信新一代诗人译者在汉译中不断创造出与英诗音韵节律等效、作用相仿的语言表达形式替身女友,做到译诗的节奏抑扬顿挫、起伏有致,意境相随问情诗。
当代汉语神经语言学的研究表明,“在中文大脑词库的语义联系中,词与词的并列关系是各种联系中最为密切的一种,上下位关系的词语间联系也较为密切,但搭配关系的词语间的联系则不如英语词在大脑词库中显得强烈;在中文大脑词库的语音结构中,声母、韵母或声调相同的词语间的联系比较密切;而声调在中文大脑词库的联系中起着比较重要的作用,具有相关音位的词语在大脑词库的联系同样密切,而形体相近的词语间的联系也比较密切,在大脑词库中的存储相对接近”(杨亦鸣,基于神经语言学的中文大脑词库初探,《语言的神经机制与语言理论研究》,2003)仙途纵横。狄兰·托马斯这类天才诗人的血液之中常常融入一种与生俱来敏感力、构建力曹操与蔡文姬,他们在长期的诗歌创作中获得的一种文本节奏往往与此论述天然契合晋剧下河东,诗艺高超的诗人翻译家也绝不应刻意厂窖惨案,而是该自为地运用声母、韵母、声调或形体相近的词语来营造汉语的节奏,其音韵节律应该“内化”到创作的无意识中,作为一项本能或素质支持他的写作与翻译,其笔下的文字才能涌动出一种不可言喻的音韵之美。

《狄兰?托马斯诗集》

海岸,诗人、翻译家,学者。浙江台州人,八十年代就读于杭州大学(现并入 浙江大学)外语系,现供职于复旦大学外文学院除虫大将军。著有《海岸诗选》《挽歌》(长诗,2012);译有《狄兰 ? 托马斯诗选》《贝克特全集:诗集》(与余中先合译,2016);编 / 译有《中西诗歌翻译百年论集》《中国当代诗歌前浪》(汉英对照,欧洲 / 青海)等。2004年曾参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球和平文化合作研究项目,论文及和平组诗入选“UNESCO-EOLSS 维生系统百科全书”。2016年获上海翻译家协会颁发的"STA翻译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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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是透明的”(ID:Transdaoist)是AoAcademy连体公号,致力于发展公共教育,生成新的思维领域。地球从来都不是平的,而且现在比过去所有时代更崎岖,落差更大。在我们设想的未来世界里,流动中的智力资源不断透明化,最终造成一个透明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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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 转瞬即逝

我们需要透过一系列的训练来突破关卡,我们需要达到一个不受到过去历史的羁绊的心境,透过这样的心境,进而引导成为一个适合进行前进到战士人,我们需要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战士,我们的目标是遵循着力量进入无限的领域和穿越!